河西村有个李歪嘴，开了间“妙手回春堂”，其实是个连甘草和黄连都分不清的半桶水。为啥叫歪嘴？早年给病人煎药时偷吃蜜饯，烫歪了嘴，说话漏风，反倒成了“活招牌”——病人都说他说话带“仙气”，漏出来的风都是药方子。

待到李小歪十岁那年，李歪嘴开始教儿子学医，把本缺页的《本草纲目》拍在桌上，指尖戳着“当归”二字：“记好了，‘当归’就是‘当龟’！乌龟能活千年，补气血最是灵验。你看这‘归’字，左竖是龟尾，右‘彐’是龟壳，合起来就是活脱脱的乌龟！

李小歪摸着脑壳问：“吃了会像乌龟一样缩脖子吗？哪料李嘴歪给他脑瓜上一记响崩：“古人说‘当归当归，吃了不亏’，再废话把你扔去喂王八！”

有一次，李歪嘴外出未归，王大爷拖着发抖的双腿扶着门框进门，且嘴唇发白，说道：“昨夜摔了跤，爬起来眼冒金星。

李小歪一听这症状，想起了父亲“当龟大补”的教诲，拿出他前日从河滩捡的老龟壳，砸下两块龟甲，包药时特意多塞了碎壳渣：“大爷喝了这龟甲汤，准保您比柳树根还稳当！”

没成想徬晚，王大爷拎着药罐就砸门，汤汁顺着裤腿往下滴：“你爹教的好医术！我血虚该补当归，你倒给我龟甲滋阴，喝得我半夜跑茅房八趟！”李歪嘴连赔不是并送些蜜饯，临走时打趣到：“滋阴也是补，龟甲当归本一家嘛！”

半个月后李歪嘴教儿子学把脉，李歪嘴把着他的手腕说：“脉分三种：快、慢、乱。快是吃多了烧饼，慢是没吃饱，乱是烧饼里加了葱花辣着了。”

李小歪记混了，给前街李老汉把脉时说：“您脉跳得快，定是偷了王寡妇的烧饼！”李老汉抄起扫帚就追：“你个棒槌，我昨天吃的是馒头！

事后李歪嘴却夸儿子：“把脉有长进！脉理就是要活学活用。

你看‘脉’字怎么写？左边是‘月’字旁，（注：古代医书月是肉的意思），右边是‘永’字，说明脉搏跟吃肉永远有关系——吃多了跳得快，吃少了跳得慢，没吃肉就脉弱！”李小歪似懂非懂地点头，从此给人把脉必问：“今天吃了带肉的烧饼没？”

很快到了夏天，李小歪啃着白萝卜蹲在门槛上问：“爹，人参和萝卜咋区分？”李歪嘴神秘兮兮的从灶台拿出根白萝卜，和指着医书上的人参图：“看见没？长胡子的是人参，没胡子的是萝卜！你看这白萝卜，须须少，就是‘未成年人参’，药效差些。”

李小歪信以为真，第二天去菜园里挖了一筐带须的小白萝卜，回来泡在酒坛里当“千年人参酒”。

不久后，村西张财主为小妾补身，花五两银子买走一坛，三日后拎着半坛浑酒砸门：“好你个小崽子！酒里咋有股萝卜味？”

李歪嘴凑前嗅了嗅，突然拍腿大笑：“此乃‘地气人参’！长在萝卜地，吸了百年土气，专克挑食病！”待财主骂骂咧咧离开，他拽过儿子耳语：“记住，没胡子的就说‘修行未满’，行医靠的是这张歪嘴！。

终于纸包不住火，那些久治未愈的病人上门，说要砸了他的招牌。李歪嘴不慌不忙指着医馆匾额：“看见没？‘医’字里面有个‘矢’，矢就是箭头，说明看病要靠运气！”又拍拍李小歪的头：“我教他的不是医术，是‘医道’——医道医道，先医歪道，再治正道！”

众人被绕得头晕，突然有个秀才揭穿：“你把‘辨证施治’写成‘辨饼施治’了！”李歪嘴大笑：“没错！就是根据烧饼辨症——当年神农尝百草，我老李尝百饼，天下百病，一饼解之！”

一时之间，大家被这一套理论抖得哭笑不得，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走了。

如今河西镇流传着歌谣：“李歪嘴，子学医，把当归当乌龟，把萝卜当人参，把脉全靠烧饼论。

而李小歪呢，早已接过父亲的衣钵，把“歪嘴医道”发扬光大，最绝的是他新创的“馒头汤疗法”——据说能治天下所有“没吃饱”的病